第38章 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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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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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針對隋炘的抓捕徹底失敗。
林歲對此倒是接受良好，在天璽的地下空間安全屋區域會議室內喝著水，從萊恩與M城政府交通部的聯絡中確定了這個消息。
肖饒等人也早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也沒說什麽。
現在，他們一邊在等外面關於楊秀等變異人的抓捕結果，一邊等著其他部門關於這份損失的後續報告。
但當前會議重點還在於——隋炘的異能跟價值，以及她跟無涯搭上的事。
前面這件事關乎了天璽日後對她的抓捕強度，後面則關乎了抓捕她的難度。
如果無涯介入，那的確會特別麻煩。
“就怕她投靠了無涯。”
“自然是投靠了，無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連韋如狐都出手了。”
“無涯這些混蛋！”
天璽的規格跟資質其實比無涯更厚重一些，算是比較傳統的財閥，且發家兩百多年，自初代紅災前後發展以及瘋狂崛起。
其實整個世界的財閥很難分強弱，因為都藏著底子，且因為底子跟類型不一樣，不好劃分，還有個各自的制霸區域，就更不好說了。
但是呢，天璽跟無涯因為經濟輻散影響地域跟自身產業制造鏈分布位置，還有市場方面的考慮，它們應該都屬於東部財閥，用一些專門抨擊財閥的學院派老學究說辭就是——這些來自東部的蠹財門庭！百年紅災若是天意，那經濟之蠹，社會之難，既財閥門庭之責。
無涯是八十年前開始發展的。
說起來，幾十年幾十年的也挺嚇人，都算得上老資本了，但彼此還是有些差距。
無涯比天璽，更像是一種超級新銳——它發展幾十年，有蟄伏期，高速發展期，變態發展期，但也是近十年才逼近天璽的規格，且沖勢極猛，又因為掌握了武器資源，自身武力深不可測，連聯邦都得從無涯那進口新型武器，可見其厲害。
但肯定沒天璽有錢。
就不同的產業類型跟特點吧。
對上會很麻煩。
無涯出手，目的顯然也是變異人。
面對這些高層帶著情緒的揣測，肖饒倒是冷靜許多，用按鈕操控屏幕，說：“恐怕不是勾結。”
其他人一時安靜。
什麽意思？
萊恩看著屏幕上那些被肖饒整理出來的資料，皺眉了。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是無涯的人？”
“臥底？”
分析部那邊的副部眉心一跳，小心窺過萊恩的臉色，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便委婉道：“肖總，那個隋炘不至於吧，她以前……我承認她肯定是隱藏了能力的，但她介入的項目跟任務實在不多，從事的工作也比較一般，能洩露的信息有限，我不覺得無涯會選她這樣的人當臥底。”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無涯真的拿她當臥底，自然要有投入跟回報。
當臥底的，也得有成績，不然十幾年趴窩在那個位置，不合邏輯啊。
“的確啊，這麽久一直從事那樣的小工作，我太奶家的老鹹魚都沒這年份。”
其他人有點意外肖饒做這樣的判斷。
雖是NO1，但現在萊恩是最高負責人，他們也想搞明白到底怎麽回事，而且有些人還有其他的小想法——這起事件後果如此慘烈，肖饒作為CEO肯定是要負責任的，過幾天他是不是一把手還說不定，那搞不好他們有機會上位。
肖饒倒是不介意這些人的不同意見，只淡淡道：“我調取了她的資料，發現這人乍一看往日測考成績十分平庸，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每次她往上進步一小波得到薪資提升的時候，都跟她在市場內購買營養劑的需求掛鉤——也就是說，如果她能應付來自體質對進食的需求，且她十幾年如一日保持對其他物質低欲望，也穩定利用一些資源學習財團內部知識的條件下，她完全沒有改變現狀的意思，就是這麽一直待在那個位置，而因為我們此前的直播計劃，她不得不更改計劃，最後一次考試表現果然往下掉，未曾保持前面的進步速度，可見她在身體日益增加的需求中選擇了退讓，說明她意識到了這次任務的不對勁，想要主動避開，若非某些不可抗力，她今日沒準還是在咱們天璽分析部的一個小分析師。”
分析部的副部此刻苦笑，尷尬道：“不能吧，一個人還有不想升職的，如果她是臥底，這更不可能啊，無涯還能放她在那擺爛？她也不想要更多錢？”
眼看著伊恩是禍端，分析部責任重大，但副部覺得除非空間一個新部長，不然自己上位的可能性很大，怎麽可能願意讓隋炘這個禍端是無涯臥底的大雷坑了自己的晉升之路。
他用力想甩開。
但林歲倒是對肖饒的看法有些共鳴，慢悠悠說：“肖總的意思是她是臥底，但也是不在無涯關註跟看重下的臥底，大概是因為E級飯桶的前提掩飾，無涯那邊其實犯了一個跟你們這邊分析部同一個毛病——先入為主對她有了偏見，加上她實在裝的好，也就沒人對她有其他期待跟關註。”
“簡而言之就是，她是一個鹹魚臥底。”
“如果沒有伊恩的意外安排，她去了B05，遭遇了這一切，還變異了，搞不好她就是想在你們這裏的分析部一輩子養老了。”
哎呀，這會議室不小，但她平淡的一句話後，眾人的沈默還是震耳欲聾。
一個企圖在敵對財團裏面養老的臥底嗎？吃著兩個財團的飯，曬著鹹魚才能享受的太陽，躺著精準如太平間死屍的平。
萊恩摁了下眉心，默默給隋下了一個標簽：奇葩！
但也不忘給那曾經的手下敗將親弟弟冷酷安插了另一個標簽：傻逼！
“不過，她的選擇也沒錯，臥底一般可沒有什麽好下場，哪比得上舒服躺平養老，反正人生在世幾十年，她搞不好比你們還舒服。“
在場的高層下意識摸了下頭發，又看向屏幕。
此時肖饒正好顛倒屏幕上留存的——那人跳下天橋的畫面。
黃昏夕光，青絲飛舞，她朝這邊看來，挑眉微笑飛吻豎中指，一氣呵成一兩秒。
驚心動魄。
但發量實在多，發質實在好。
可見這二五仔的鹹魚生活很不錯，就沒受過苦——搞不好那些分析師們頭疼欲裂的工作以她的能力來說都是灑灑水……
好奇怪啊，前面那一系列變故都只是讓在場高層憤怒而已，但現在得知了這些事，在看著這個二五仔飛吻的樣子……感覺靈魂都被創傷了！
啊啊啊！
這混賬二五仔！無恥下流卑鄙臭臥底！
她應該被浸豬籠！
肖饒都覺得難受了，不過信息部部長捂著腹部的傷口，看向林歲，問：“林助覺得這人若是一開始就是無涯的探子，她是什麽時候跟無涯聯系上的？”
既然是擺爛二五仔，無涯一開始自然不記得她的存在，這場救援也一定是隋炘主動發起的。
“不知，我對她了解也不多，但bo5那邊應該沒機會，信號要麽斷，要麽被監管，想來，是紅眼那邊，但紅眼也缺乏信號強度……你們查過她的經濟賬戶嗎？聽說，一些臥底未必會選擇文字信息傳遞，而是通過一些自然的生活細節向外傳遞情報。”
肖饒會提出隋炘是臥底的原因，自然不只是分析資料，是先分析資料，然後才去細查，最後得到證據。
按鈕往下面一點，屏幕上出現一條信息。
“查了她在黑市的所有記錄，查到她偷偷開辟的第二身份賬號，在她被紅眼抓去的那段時間有過一次金額變動。”
“這是入賬信息。”
入賬486356LB。
眾所周知，轉賬這種事，但凡不是明確需求，不然一般是湊整抹零的，要麽就是要騰空另一個賬戶所有錢。
那麽，這筆錢的來源肯定是紅眼莫斯名下財富，而後者的賬戶也不可能只有這麽點錢，那就是她故意設置的這個轉賬額度。
“現在看來，陳默三槍跟莫斯那檔子事也是她一手策劃。”
“而486345這個數字即她跟無涯的對接暗號——這個第二個賬戶估計也是她開來接受無涯日常臥底工資的戶頭，無涯那邊一定是有監管的。”
一旦這一筆額度轉入，無涯那邊立即知道，通過數字代表的信息得到了情報，一層層上傳，後來結果就是韋如狐介入。
局面就如今日。
“所以說，人家擺爛歸擺爛，專業技能也沒落下啊，幹一行愛一行。”林歲表情有點古怪，想笑，但是又比較克制。
主要是在場的高層都有一種被DISS的感覺。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們！
一群酒囊飯袋。
萊恩冷聲問：“無涯給她的工資多少？這種十幾年不幹活的鹹魚，那邊還肯給錢？也是有趣。”
林歲：“250，每月250。”
眾人：“……”
忽然理解無涯這邊為什麽十幾年沒關註過這條鹹魚了。
這點財務支出的確跟牛毛一樣，誰會在意一根牛毛掉在哪裏？
——————
林歲有風度，沒太嘲諷他們，但萊恩的眼神掃過，可就明確表達了對他們這群廢物的嫌棄。
“現在的問題是她的人歸納無涯名下，無涯得到了一個厲害的變異人，而且，這個變異人手裏還握有從數據庫下載的數據？能否確定這些數據的區塊，是生意方面的機密，還是……研究室那邊關於變異人以及此前駐地那邊諸多安排的數據？”
前面反而好辦，左不過損失一些金錢，讓無涯抓住市場信息狙擊M城分公司這邊的生意。
但如果是後面，那就難辦了。
信息部那邊幾個高層的表情告訴了眾人答案——是此前關於變異人以及駐地安排的那些數據，甚至包括蟲子跟輻射源的信息。
很好，這個隋炘冒險回公司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炸大樓，人家鹹魚多年，可算幹了一票大的——她的目的就是要竊取這些最珍貴的資料。
這個後果很嚴重，要抵充這個後果的就是必須盡快抓到其他變異人或者抓住隋炘。
後者難度太大，反而是前面這個可能容易達到。
一時間，眾多高層心急如焚，但萊恩突然說道：“後果如斯，包括我在內都得承擔此事責任，但介於現在貿然處理相關人員，只會造成職位空缺跟調度問題，所以我已跟總部申請延遲處罰，能不能將功贖罪全靠接下來諸位的表現了。”
他用將功贖罪當做誘餌去吊在場人的工作積極性，這也是一種手段，這場巨大的事故，的確得用最後的結果來衡量得失。
相比而言，大樓被毀的經濟損失反而不算什麽，他個人掏錢解決都可以，但是……唯獨跟變異人有關的事不行。
如果一無所得，他將失去前些年積攢下來的優勢從而得到的對這個項目的領導權，導致其他兄弟——乃至其他兩個氏族的那些少東參與進來。
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影，萊恩眼底見了冷意，心情變得十分糟糕，好在林歲這邊出於對某人過分亢奮的關註，還撐著下巴問信息部跟分析部那邊有沒有查到她其他賬號的秘密。
也許能查到她跟無涯的其他事。
果然是有發現的。
萊恩一擡頭就看到了一些隱秘的聊天記錄——在一個種菜游戲裏，在很長的歷史記錄裏，她都在跟人用數字編碼聊天。
信息部的人才為了這次失利，表現自家技術，一邊調取資料一邊迅速翻譯，於是如下。
可可愛愛小仙女：在嗎？哥哥？在不在啊？
6466：嗯？有什麽事嗎？
可可愛愛小仙女：沒，就是謝謝你啊，多虧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哦。
6466：沒啥，你這麽小，才八歲，很可愛，幫幫你而已，還有什麽缺的嗎
可可愛愛小仙女：沒有了，就是觀察了很久，發現整個天璽都沒幾個好人，都沒有你，好孤單啊。
6466：你好好學習，爭取師夷長技以制夷，早日回歸咱們無涯。
可可愛愛小仙女：好的好的，無涯才是我的家。
從這裏看還好，就是把眾多天璽的高層給氣得胃疼。
這小內奸，呵呵呵呵！
再後來還是各種哥哥哥哥……一開始這個哥哥還吃得消，後來就不行了。
可可愛愛小仙女：哥哥？我錢又花完了，一定是我花銷太大了吧……
各種暗示加工資。
話說，再可愛的小女生，一旦跟錢扯上關系，在某些人眼裏就顯得俗套且心機。
尤其是長期且頻繁……各種嬌柔暗示，提醒以及綠茶言語……
再加上她年紀小，越顯得心機天成，讓人厭憎。
於是，後面這個6466就很少理她了。
再後來消息就斷掉了。
但高層們不覺得她醜陋低俗虛榮，而是覺得可怕。
“才這麽大就知道故意用這種言辭來增加別人的厭惡，讓對方主動斷掉關註以減少麻煩。”
“然後，她再躺平。”
會議室一時很安靜。
其實是很底層的出身，在E級人裏面司空見慣的身份特性——M市本土最普通最貧瘠的老巷出身，父母雙亡，各種乞討，翻垃圾箱，看人臉色長大，守著隨時被流浪漢跟小混混搶奪走的破爛小家混日子，抓到機會就往上爬。
多普通，幾乎隨時會被這個時代淹沒，或者死在紅燈區，或者腐爛在臭水溝。
但她爬上去了。
——————
篝火旁，隋炘看著照片，翻過照片背面，看到了她之前以轉賬數額發出去的暗號。
486345。
“韋總您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多了，我之前轉賬這個數額的時候還在想這上面的暗號攜帶信息在以前的備註裏面只意味著求救等信息，您就做好了這麽細致的安排。”
這話是真心誇的。
韋如狐：“這是我們無涯分析部的人得出的結論，不過它那邊如果有你這樣優秀的人，我應該會在第三環街道那邊就救下你。”
當時他們對局面不夠了解，對隋炘也不夠了解，但她要對付兩個斬馬不難。
隋炘暗想：這話半真半假的，我可不信你們分析出486345裏面的45代表的意思是“機密”的意思，我以天璽機密來釣著無涯，你們無涯才讓韋如狐出手。
不然我也配？
畢竟當時的我，你們也不知道是變異人吧。
不當面拆上級的臺是打工人的基本素質，所以隋炘果斷笑瞇瞇捧場，“沒事沒事，當時太危險了，我可不想讓你們為我冒險……反正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您的名聲了，在我心裏，您就是最厲害的仙女呢。”
不是，她也就比她大幾歲吧，這話說的……
韋如狐那張高級感十足的狐兒臉若有所思，“是嗎，那你說一下在你很小，而我沒你那麽小的時候做過的厲害事，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呢。”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誰家拍馬屁還得根據事實報道？
哼！
隋炘哪裏知道這些事哦，於是硬著頭皮一本正經對韋如狐說：“漂亮？從小就漂亮？算嗎？”
這怎麽不算呢。
邊上的光頭都有點震驚了——果然優秀的人幹啥都優秀，連直球誇人美貌都這麽清新脫俗，為什麽他們很多男人誇就顯得那麽油膩？
不過，他好像有點看出來了，這個隋炘一直在轉移話題，不願意直接談交出資料的事，好像在判斷他們的誠心。
於是，他們家的韋總倒也配合，一直在跳話題，循循善誘。
韋如狐微笑：“那比起天璽的林歲，如何？”
隋炘：“誰？那個P6嗎？”
韋如狐：“P6？據我所知，她遠不止P6。”
隋炘：“奧？這樣啊，我對她不是很了解，如果不是你提，我都想不起她，也就長得一般般吧……如果不是她說要給我P6的待遇挖到她那邊去，我都想不起她。”
韋如狐：“是嗎？想不到她這麽小氣，等你回到無涯，肯定不止P6，預估也有P7，如果你還願意履行某些內部職能，外加以變異人的身份出勤，有業績在手，恐怕更高。”
大財團薪資待遇是比較核心且敏感的話題，不可能亂給待遇，這樣會亂了內部的體系跟規則，但她是變異人，又搞了這麽大一筆，P7這個待遇算保守的，但HR挖人講究談判性。
尤其是跟小狐貍談判。
重點是——可以談。
隋炘露出驚喜的表情：“哇，真的嗎？姐姐你別騙我哦。”
韋如狐：“當然，所以你之前也是用這樣的表情跟語氣應付林歲的嗎？是否她沒有給你下套，你就跟她去總部了。”
隋炘：“啊？怎麽會，其實我也就當時裝作被她哄了，其實我心裏清楚著呢，她好壞，其實就是給我下誘餌，別說P6了，把我騙去總部不把我切片了都算我運氣好了，畢竟我可是變異人呢。”
此時光頭察覺到氣氛有點危險了。
果然，她不會輕易信任他們無涯。
因為某種意義上，無涯跟天璽難說本質會有什麽區別。
所以……她不願意談歸入無涯。
韋如狐早已有了這個猜想，也沒想過會那麽容易達成所願，所以鄭重道：“單純的承諾好像沒什麽用，所以我帶了協議，以及我上司的公章，如果違背諾言，你拿著這個協議去找工會就可以完成對無涯的制裁——我知道單純只有你，肯定不行，但你別忘了其他財團會搭一把手。“
還是那句話，普通人哪怕有絕對的證據，也制裁不了財閥，但其他財閥可以。
所以韋如狐這個提議是有實質性意義的，不是畫大餅——反正不可能騙到隋炘這樣的人，還不如開門見山。
隋炘摸著下巴，吸著營養液，“姐姐您真好，我肯定是信的，但誰願意對付自己的東家啊。”
光頭跟韋如狐都下意識楞了下，且都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在幽默，結果發現她還挺認真。
所以……她是真忘了自己剛炸了天璽的大樓嗎？
韋如狐眼眸微斂，手指用樹枝再次挑了下篝火裏面燒紅的炭星，決定更直接點，“誰都不容易，上班嘛，不寒磣，所以你等下要不要跟我們回無涯，外面實在太危險了，據我所知那個萊恩跟林歲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M城也是他們的地盤。”
隋炘知道無涯是連人帶資料都想要，這個韋如狐的談判目的也是這個。
“我想回的，畢竟無涯是我的家，但無涯對我這麽好，你們又為了救我冒這麽大的風險，所以我怎麽好意思把危險帶給你們，誰家逃犯逃出生天會直接往家裏跑？這不是給家裏人招禍。”
她真是好會說話，想跑路了都能搞得這麽清新脫俗。
光頭都想反問：那你不跟我們走，我們不是更白救了？
其實他還真開口了，“風險這個肯定有，但我們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把你帶……”
樹枝從篝火堆裏抽出來，啪一下打在他褲腿上，火星濺射，光頭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閉嘴了。
但韋如狐還是看到隋炘果然趁機來了一句，委委屈屈地：“啊？可是你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救我嗎？”
我跟你們談感情，你們怎麽能跟我談拐賣呢。
韋如狐嘆氣，正要說話。
隋炘：“我都準備了要把資料給你們呢。”
韋如狐的話收在咽喉，挑眉道：“變異人的？”
“對，是之前駐地那些布置的相關數據以及後面他們初步根據變異人的血液等材料檢測出來的數據……”
隋炘坦然告知，那光頭的呼吸都不太穩了。
果然啊，這個一鳴驚人的鹹魚無間使徒是搞了一波大的。
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想的好。
“那麽……”
隋炘：“可是怎麽辦啊，如果我把這些數據給你們了，我又絕對不能回無涯，一個人在外漂泊，萬一不小心死了，豈不是讓家人們傷心？”
這種話暗示的意思很明確了。
不會白給，甚至不會跟無涯救她這件事等價抵消。
光頭早知道這姑娘不好對付，也絕對是個狠人，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再次看向韋如狐。
後者也不意外，說：“最好的建議是讓我們保護你，事實上，以我個人而言，我倒是不介意為了保護你付出代價，誰讓妹妹你這麽可愛呢。”
隋炘：“那個P6也說要保護我，漂亮女人都愛撒謊騙人。”
哎，也有騙不到的。
韋如狐微笑：“那麽，你不要姐姐保護，想要什麽？”
廢話，當然是錢啊。
隋炘故作害羞，斟酌了下，說：“我要一個維京二級賬戶，且必須附帶保密協議的C級儲存庫，開戶權限地區在西北區，儲存庫裏面還必須放價值100萬LB的化石資源。”
從韋如狐兩人聽到維京二級賬戶開始，光頭的腦子就開始疼了。
這個小狐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每一個附帶的小要求都在卡BUG。
首先維京財團是專門的銀行財團，他們的維京賬戶本來就私密性極高，不太可能被其他財團刺探隱私，反正她的那個賬戶被無涯監管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無涯總部那邊花了大代價跟人脈跟維京官方高層達成默契，私下偷偷出賣賬戶信息跟戶主隱私……但BUG又來了，保密協議的儲存庫是二級賬戶的BUFF，維京那邊也為了確保自家銀行內部人員不會因為某些私人利益導致財團核心規則被破壞，也給自家設立了防火墻多級賬戶+儲存庫的保密協議是一層層疊加連鎖的BUFF，而維京高層一般都只管轄一個區塊，比如賬戶的歸賬戶，儲藏庫的歸儲藏庫，這樣一來，要達成合作就得至少打通兩個高層。
這還不知，她還曉得附帶地區，一旦開戶定在西北區，無涯這邊還得負責跟西北那邊的負責人打通關系，因為人家還有監管地區賬戶的權限，那倆高層但凡操作了，這個負責人要查肯定是查得到的，但凡遇到嚴謹一點的，都不用查，賬戶違規調閱的瞬間就會被其下轄的部門上報了，所以無涯還得負責把這個負責人給打通了關系。
這特麽的……真心在卡BUG。
光她現在表現出來的價值也不足以讓天涯耗費這麽大的心力，真的。
光頭如鯁在喉，而韋如狐倒是有涵養，說：“妹妹你何不直接要求要一個三級賬戶呢。”
隋炘一楞，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強人所難麽，三級賬戶的開戶第一條要求就是自身資產至少三千萬LB起呢，二級的就簡單多了，用無涯這邊走關系還是可以弄到一個的。”
你真是謙虛的，這可一點都不簡單。
但也不是不可以辦，至少韋如狐知道上面那位可以辦到。
“這需要一點時間，沒那麽快辦到，今晚肯定做不到，如果你今晚要單獨離開，恐怕我們沒貼身陪伴的話，一旦有什麽危險……當然，你是變異人，戰力肯定也是很強的，要自保應該也不難。”
韋如狐給了隋炘選擇的時間，委婉中略帶提醒。
這裏是M城郊區，恐怕用不了多久，天璽那邊的武裝團隊就能找到外面來了。
畢竟天璽的飛行組跟衛星系統也不是開玩笑的。
這次他們能成功，包括她自己能殺出天璽大樓，也是因為此前天璽的主力跟衛星體系都在前線那邊被拖住了，否則……搞定人家一個分公司老巢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行吧，我跟你們一起，畢竟我現在很虛弱，需要有人保護我。”
“接應的車在路上，很快就能到。”韋如狐也解釋了一句，“車子會走密林路線，避開衛星洞察，一旦走飛行組，目標太大，很容易被鎖定攔截，固然無涯的戰機系統不怵天璽，但是這塊區域還是以天璽地盤為主，就不冒險了。”
隋炘看了一眼邊上的環境，暗道如果韋如狐有心防備她逃走，不會選擇這樣的環境，因為有利於她變形隱藏。
看來是真心的。
隋炘對此好像也不是很抗拒，光頭心裏既松一口氣，又隱隱不安，於是在接應的人到來之前，特地轉移話題，“對了，隋顧問，你今天這一手可真厲害啊，那些變異人都不如你，之前還有人說BO5是廢材區。”
現在消息傳出去，不知道其他變異人怎麽想。
反正還在遺跡區裏面跟財團們廝殺的那些變異人肯定大為震驚。
隋炘對此倒是不太在乎，“運氣好而已，運氣運氣，估計你們也知道我是變形異能了，就是鉆空子逃生，第一次用一用還行，後面就難了。”
她知道接下來外面肯定會對她的異能有所調查，變形異能這個概念肯定會廣為人知，所以她沒必要瞞著。
當然，她的模擬異能跟變形異能有點差別，能藏久一點也好。
韋如狐：“事實上，我有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你都說不太禮貌了，那肯定不能問啊。
隋炘內心跟表面一向是反著來的，心裏腹誹，表面恭敬乖巧，“姐姐您說就是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而且您這樣的人，哪裏會問出什麽不好的問題。”
就算再犀利，她隋炘難道還怕了？什麽場面沒見過。
韋如狐還挺真心，湊近了一些，鴨舌帽下面的狐兒臉在火光下顯得分外瑰麗動人。
“我想問問，你每次變形，身體縮小什麽的……衣服怎麽辦？是不是都光著了？”
光頭正在喝水，聞言嗆住的瞬間捂住了嘴巴，而隋炘仿佛被刺中死穴，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狐兒臉，牙根都有點緊。
果然很不禮貌。
隋炘很想撓花眼前這張狐兒臉，但忍住了，禮貌微笑著回答：“怎麽會，我們變異人的超級異能你們想象不到，絕不會有此種不體面的事發生。”
韋如狐恍然，“哦，那是很神奇，就跟以前一些神話小說裏面的怪物化形？”
隋炘：“對對對，類似盤絲大仙那什麽仙子。”
韋如狐：“蜘蛛精？”
隋炘：“……”
你還狐貍精呢。
車子怎麽來不來？趕緊走吧，這天沒法聊。
負氣的隋炘也拿了樹枝戳篝火堆，剛戳了幾下，忽然，她轉頭看向遠方。
她聽到了動靜。
“那個，韋狐貍，額不是，韋總，你之前提的接應是爬上跑的車子，不是天上飛的吧。”
韋如狐臉色微變，看了下遠方黑點，正要解釋，卻見邊上的隋炘嘩啦一下……
“看來我們的談判得下次了，韋總。”
韋如狐伸出的手攥住的不是她的手臂，而是掉落的衣物。
衣物跌落在她手中，其餘的嘩啦啦落地疊放，他們在火光中壓根看不清那衣物下咻一下躥進操控的小小蜘蛛，但韋如狐還是捕捉到了，另一只手企圖去勾住那根蜘蛛絲。
但來不及了。
蜘蛛絲拽著U盤連著小蜘蛛跳進了邊上的溪流。
順著小溪流水飛快流淌消失。
篝火依舊，但光頭已經驚呆了，韋如狐在原地，抓著外套捏緊了些許，最終皺著眉看向遠方。
光頭：“是天璽的人？快走！”
韋如狐嘆氣，“不是，是我們無涯的人。”
光頭皺眉，忽然意識到了尷尬的地方。
“高層那邊反悔了？不按您之前定好的計劃，直接派戰機過來帶人……”
說是帶人，其實有抓人的意思。
這顯然違背了最初的計劃。
韋如狐那一派的人認為一個可靠的變異人還是以拉攏重用為主，硬搞只會得到C區那邊的對抗結果。
跟類似單本溪這樣的人為敵，實在不智。
但顯然無涯內部有人主張鷹派。
“隋炘是誤會了吧，以為是天璽的人……”
“不，她知道是咱們這邊的人，但這不妨礙她逃走，反正她只需要一個理由——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回歸咱們無涯。”
韋如狐看向地上，光頭順著她的目標看去。
盒子裏的營養液被吃幹凈了。
一根不剩。
所以，這小可愛跟他們扯七扯八，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吃光營養液。
超級飯桶，人設很穩。
很快，韋如狐從卡車司機那邊得知了一件事——最初那姑娘跳上卡車的時候還有背包，但現在背包不見了。
路上逃亡的時候，這人自己當著他的面拿出U盤放進衣兜裏，隨手把背包扔了。
扔在哪，他沒註意，因為當時第一反應是U盤重要，以為那背包沒什麽東西。
現在他仔細想了下，覺得其中有貓膩。
那背包肯定在溪邊位置。
現在回去估計找不到了，人家順著溪流下去逃跑，路上肯定順帶著把背包帶走。
這一片黑夜，無邊曠野跟密林，鬼追蹤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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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針對隋炘的抓捕徹底失敗。
林歲對此倒是接受良好，在天璽的地下空間安全屋區域會議室內喝著水，從萊恩與M城政府交通部的聯絡中確定了這個消息。
肖饒等人也早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也沒說什麽。
現在，他們一邊在等外面關於楊秀等變異人的抓捕結果，一邊等著其他部門關於這份損失的後續報告。
但當前會議重點還在於——隋炘的異能跟價值，以及她跟無涯搭上的事。
前面這件事關乎了天璽日後對她的抓捕強度，後面則關乎了抓捕她的難度。
如果無涯介入，那的確會特別麻煩。
“就怕她投靠了無涯。”
“自然是投靠了，無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連韋如狐都出手了。”
“無涯這些混蛋！”
天璽的規格跟資質其實比無涯更厚重一些，算是比較傳統的財閥，且發家兩百多年，自初代紅災前後發展以及瘋狂崛起。
其實整個世界的財閥很難分強弱，因為都藏著底子，且因為底子跟類型不一樣，不好劃分，還有個各自的制霸區域，就更不好說了。
但是呢，天璽跟無涯因為經濟輻散影響地域跟自身產業制造鏈分布位置，還有市場方面的考慮，它們應該都屬於東部財閥，用一些專門抨擊財閥的學院派老學究說辭就是——這些來自東部的蠹財門庭！百年紅災若是天意，那經濟之蠹，社會之難，既財閥門庭之責。
無涯是八十年前開始發展的。
說起來，幾十年幾十年的也挺嚇人，都算得上老資本了，但彼此還是有些差距。
無涯比天璽，更像是一種超級新銳——它發展幾十年，有蟄伏期，高速發展期，變態發展期，但也是近十年才逼近天璽的規格，且沖勢極猛，又因為掌握了武器資源，自身武力深不可測，連聯邦都得從無涯那進口新型武器，可見其厲害。
但肯定沒天璽有錢。
就不同的產業類型跟特點吧。
對上會很麻煩。
無涯出手，目的顯然也是變異人。
面對這些高層帶著情緒的揣測，肖饒倒是冷靜許多，用按鈕操控屏幕，說：“恐怕不是勾結。”
其他人一時安靜。
什麽意思？
萊恩看著屏幕上那些被肖饒整理出來的資料，皺眉了。
“你的意思是她早就是無涯的人？”
“臥底？”
分析部那邊的副部眉心一跳，小心窺過萊恩的臉色，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便委婉道：“肖總，那個隋炘不至於吧，她以前……我承認她肯定是隱藏了能力的，但她介入的項目跟任務實在不多，從事的工作也比較一般，能洩露的信息有限，我不覺得無涯會選她這樣的人當臥底。”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無涯真的拿她當臥底，自然要有投入跟回報。
當臥底的，也得有成績，不然十幾年趴窩在那個位置，不合邏輯啊。
“的確啊，這麽久一直從事那樣的小工作，我太奶家的老鹹魚都沒這年份。”
其他人有點意外肖饒做這樣的判斷。
雖是NO1，但現在萊恩是最高負責人，他們也想搞明白到底怎麽回事，而且有些人還有其他的小想法——這起事件後果如此慘烈，肖饒作為CEO肯定是要負責任的，過幾天他是不是一把手還說不定，那搞不好他們有機會上位。
肖饒倒是不介意這些人的不同意見，只淡淡道：“我調取了她的資料，發現這人乍一看往日測考成績十分平庸，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是每次她往上進步一小波得到薪資提升的時候，都跟她在市場內購買營養劑的需求掛鉤——也就是說，如果她能應付來自體質對進食的需求，且她十幾年如一日保持對其他物質低欲望，也穩定利用一些資源學習財團內部知識的條件下，她完全沒有改變現狀的意思，就是這麽一直待在那個位置，而因為我們此前的直播計劃，她不得不更改計劃，最後一次考試表現果然往下掉，未曾保持前面的進步速度，可見她在身體日益增加的需求中選擇了退讓，說明她意識到了這次任務的不對勁，想要主動避開，若非某些不可抗力，她今日沒準還是在咱們天璽分析部的一個小分析師。”
分析部的副部此刻苦笑，尷尬道：“不能吧，一個人還有不想升職的，如果她是臥底，這更不可能啊，無涯還能放她在那擺爛？她也不想要更多錢？”
眼看著伊恩是禍端，分析部責任重大，但副部覺得除非空間一個新部長，不然自己上位的可能性很大，怎麽可能願意讓隋炘這個禍端是無涯臥底的大雷坑了自己的晉升之路。
他用力想甩開。
但林歲倒是對肖饒的看法有些共鳴，慢悠悠說：“肖總的意思是她是臥底，但也是不在無涯關註跟看重下的臥底，大概是因為E級飯桶的前提掩飾，無涯那邊其實犯了一個跟你們這邊分析部同一個毛病——先入為主對她有了偏見，加上她實在裝的好，也就沒人對她有其他期待跟關註。”
“簡而言之就是，她是一個鹹魚臥底。”
“如果沒有伊恩的意外安排，她去了B05，遭遇了這一切，還變異了，搞不好她就是想在你們這裏的分析部一輩子養老了。”
哎呀，這會議室不小，但她平淡的一句話後，眾人的沈默還是震耳欲聾。
一個企圖在敵對財團裏面養老的臥底嗎？吃著兩個財團的飯，曬著鹹魚才能享受的太陽，躺著精準如太平間死屍的平。
萊恩摁了下眉心，默默給隋下了一個標簽：奇葩！
但也不忘給那曾經的手下敗將親弟弟冷酷安插了另一個標簽：傻逼！
“不過，她的選擇也沒錯，臥底一般可沒有什麽好下場，哪比得上舒服躺平養老，反正人生在世幾十年，她搞不好比你們還舒服。“
在場的高層下意識摸了下頭發，又看向屏幕。
此時肖饒正好顛倒屏幕上留存的——那人跳下天橋的畫面。
黃昏夕光，青絲飛舞，她朝這邊看來，挑眉微笑飛吻豎中指，一氣呵成一兩秒。
驚心動魄。
但發量實在多，發質實在好。
可見這二五仔的鹹魚生活很不錯，就沒受過苦——搞不好那些分析師們頭疼欲裂的工作以她的能力來說都是灑灑水……
好奇怪啊，前面那一系列變故都只是讓在場高層憤怒而已，但現在得知了這些事，在看著這個二五仔飛吻的樣子……感覺靈魂都被創傷了！
啊啊啊！
這混賬二五仔！無恥下流卑鄙臭臥底！
她應該被浸豬籠！
肖饒都覺得難受了，不過信息部部長捂著腹部的傷口，看向林歲，問：“林助覺得這人若是一開始就是無涯的探子，她是什麽時候跟無涯聯系上的？”
既然是擺爛二五仔，無涯一開始自然不記得她的存在，這場救援也一定是隋炘主動發起的。
“不知，我對她了解也不多，但bo5那邊應該沒機會，信號要麽斷，要麽被監管，想來，是紅眼那邊，但紅眼也缺乏信號強度……你們查過她的經濟賬戶嗎？聽說，一些臥底未必會選擇文字信息傳遞，而是通過一些自然的生活細節向外傳遞情報。”
肖饒會提出隋炘是臥底的原因，自然不只是分析資料，是先分析資料，然後才去細查，最後得到證據。
按鈕往下面一點，屏幕上出現一條信息。
“查了她在黑市的所有記錄，查到她偷偷開辟的第二身份賬號，在她被紅眼抓去的那段時間有過一次金額變動。”
“這是入賬信息。”
入賬486356LB。
眾所周知，轉賬這種事，但凡不是明確需求，不然一般是湊整抹零的，要麽就是要騰空另一個賬戶所有錢。
那麽，這筆錢的來源肯定是紅眼莫斯名下財富，而後者的賬戶也不可能只有這麽點錢，那就是她故意設置的這個轉賬額度。
“現在看來，陳默三槍跟莫斯那檔子事也是她一手策劃。”
“而486345這個數字即她跟無涯的對接暗號——這個第二個賬戶估計也是她開來接受無涯日常臥底工資的戶頭，無涯那邊一定是有監管的。”
一旦這一筆額度轉入，無涯那邊立即知道，通過數字代表的信息得到了情報，一層層上傳，後來結果就是韋如狐介入。
局面就如今日。
“所以說，人家擺爛歸擺爛，專業技能也沒落下啊，幹一行愛一行。”林歲表情有點古怪，想笑，但是又比較克制。
主要是在場的高層都有一種被DISS的感覺。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們！
一群酒囊飯袋。
萊恩冷聲問：“無涯給她的工資多少？這種十幾年不幹活的鹹魚，那邊還肯給錢？也是有趣。”
林歲：“250，每月250。”
眾人：“……”
忽然理解無涯這邊為什麽十幾年沒關註過這條鹹魚了。
這點財務支出的確跟牛毛一樣，誰會在意一根牛毛掉在哪裏？
——————
林歲有風度，沒太嘲諷他們，但萊恩的眼神掃過，可就明確表達了對他們這群廢物的嫌棄。
“現在的問題是她的人歸納無涯名下，無涯得到了一個厲害的變異人，而且，這個變異人手裏還握有從數據庫下載的數據？能否確定這些數據的區塊，是生意方面的機密，還是……研究室那邊關於變異人以及此前駐地那邊諸多安排的數據？”
前面反而好辦，左不過損失一些金錢，讓無涯抓住市場信息狙擊M城分公司這邊的生意。
但如果是後面，那就難辦了。
信息部那邊幾個高層的表情告訴了眾人答案——是此前關於變異人以及駐地安排的那些數據，甚至包括蟲子跟輻射源的信息。
很好，這個隋炘冒險回公司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炸大樓，人家鹹魚多年，可算幹了一票大的——她的目的就是要竊取這些最珍貴的資料。
這個後果很嚴重，要抵充這個後果的就是必須盡快抓到其他變異人或者抓住隋炘。
後者難度太大，反而是前面這個可能容易達到。
一時間，眾多高層心急如焚，但萊恩突然說道：“後果如斯，包括我在內都得承擔此事責任，但介於現在貿然處理相關人員，只會造成職位空缺跟調度問題，所以我已跟總部申請延遲處罰，能不能將功贖罪全靠接下來諸位的表現了。”
他用將功贖罪當做誘餌去吊在場人的工作積極性，這也是一種手段，這場巨大的事故，的確得用最後的結果來衡量得失。
相比而言，大樓被毀的經濟損失反而不算什麽，他個人掏錢解決都可以，但是……唯獨跟變異人有關的事不行。
如果一無所得，他將失去前些年積攢下來的優勢從而得到的對這個項目的領導權，導致其他兄弟——乃至其他兩個氏族的那些少東參與進來。
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影，萊恩眼底見了冷意，心情變得十分糟糕，好在林歲這邊出於對某人過分亢奮的關註，還撐著下巴問信息部跟分析部那邊有沒有查到她其他賬號的秘密。
也許能查到她跟無涯的其他事。
果然是有發現的。
萊恩一擡頭就看到了一些隱秘的聊天記錄——在一個種菜游戲裏，在很長的歷史記錄裏，她都在跟人用數字編碼聊天。
信息部的人才為了這次失利，表現自家技術，一邊調取資料一邊迅速翻譯，於是如下。
可可愛愛小仙女：在嗎？哥哥？在不在啊？
6466：嗯？有什麽事嗎？
可可愛愛小仙女：沒，就是謝謝你啊，多虧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哦。
6466：沒啥，你這麽小，才八歲，很可愛，幫幫你而已，還有什麽缺的嗎
可可愛愛小仙女：沒有了，就是觀察了很久，發現整個天璽都沒幾個好人，都沒有你，好孤單啊。
6466：你好好學習，爭取師夷長技以制夷，早日回歸咱們無涯。
可可愛愛小仙女：好的好的，無涯才是我的家。
從這裏看還好，就是把眾多天璽的高層給氣得胃疼。
這小內奸，呵呵呵呵！
再後來還是各種哥哥哥哥……一開始這個哥哥還吃得消，後來就不行了。
可可愛愛小仙女：哥哥？我錢又花完了，一定是我花銷太大了吧……
各種暗示加工資。
話說，再可愛的小女生，一旦跟錢扯上關系，在某些人眼裏就顯得俗套且心機。
尤其是長期且頻繁……各種嬌柔暗示，提醒以及綠茶言語……
再加上她年紀小，越顯得心機天成，讓人厭憎。
於是，後面這個6466就很少理她了。
再後來消息就斷掉了。
但高層們不覺得她醜陋低俗虛榮，而是覺得可怕。
“才這麽大就知道故意用這種言辭來增加別人的厭惡，讓對方主動斷掉關註以減少麻煩。”
“然後，她再躺平。”
會議室一時很安靜。
其實是很底層的出身，在E級人裏面司空見慣的身份特性——M市本土最普通最貧瘠的老巷出身，父母雙亡，各種乞討，翻垃圾箱，看人臉色長大，守著隨時被流浪漢跟小混混搶奪走的破爛小家混日子，抓到機會就往上爬。
多普通，幾乎隨時會被這個時代淹沒，或者死在紅燈區，或者腐爛在臭水溝。
但她爬上去了。
——————
篝火旁，隋炘看著照片，翻過照片背面，看到了她之前以轉賬數額發出去的暗號。
486345。
“韋總您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多了，我之前轉賬這個數額的時候還在想這上面的暗號攜帶信息在以前的備註裏面只意味著求救等信息，您就做好了這麽細致的安排。”
這話是真心誇的。
韋如狐：“這是我們無涯分析部的人得出的結論，不過它那邊如果有你這樣優秀的人，我應該會在第三環街道那邊就救下你。”
當時他們對局面不夠了解，對隋炘也不夠了解，但她要對付兩個斬馬不難。
隋炘暗想：這話半真半假的，我可不信你們分析出486345裏面的45代表的意思是“機密”的意思，我以天璽機密來釣著無涯，你們無涯才讓韋如狐出手。
不然我也配？
畢竟當時的我，你們也不知道是變異人吧。
不當面拆上級的臺是打工人的基本素質，所以隋炘果斷笑瞇瞇捧場，“沒事沒事，當時太危險了，我可不想讓你們為我冒險……反正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您的名聲了，在我心裏，您就是最厲害的仙女呢。”
不是，她也就比她大幾歲吧，這話說的……
韋如狐那張高級感十足的狐兒臉若有所思，“是嗎，那你說一下在你很小，而我沒你那麽小的時候做過的厲害事，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呢。”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誰家拍馬屁還得根據事實報道？
哼！
隋炘哪裏知道這些事哦，於是硬著頭皮一本正經對韋如狐說：“漂亮？從小就漂亮？算嗎？”
這怎麽不算呢。
邊上的光頭都有點震驚了——果然優秀的人幹啥都優秀，連直球誇人美貌都這麽清新脫俗，為什麽他們很多男人誇就顯得那麽油膩？
不過，他好像有點看出來了，這個隋炘一直在轉移話題，不願意直接談交出資料的事，好像在判斷他們的誠心。
於是，他們家的韋總倒也配合，一直在跳話題，循循善誘。
韋如狐微笑：“那比起天璽的林歲，如何？”
隋炘：“誰？那個P6嗎？”
韋如狐：“P6？據我所知，她遠不止P6。”
隋炘：“奧？這樣啊，我對她不是很了解，如果不是你提，我都想不起她，也就長得一般般吧……如果不是她說要給我P6的待遇挖到她那邊去，我都想不起她。”
韋如狐：“是嗎？想不到她這麽小氣，等你回到無涯，肯定不止P6，預估也有P7，如果你還願意履行某些內部職能，外加以變異人的身份出勤，有業績在手，恐怕更高。”
大財團薪資待遇是比較核心且敏感的話題，不可能亂給待遇，這樣會亂了內部的體系跟規則，但她是變異人，又搞了這麽大一筆，P7這個待遇算保守的，但HR挖人講究談判性。
尤其是跟小狐貍談判。
重點是——可以談。
隋炘露出驚喜的表情：“哇，真的嗎？姐姐你別騙我哦。”
韋如狐：“當然，所以你之前也是用這樣的表情跟語氣應付林歲的嗎？是否她沒有給你下套，你就跟她去總部了。”
隋炘：“啊？怎麽會，其實我也就當時裝作被她哄了，其實我心裏清楚著呢，她好壞，其實就是給我下誘餌，別說P6了，把我騙去總部不把我切片了都算我運氣好了，畢竟我可是變異人呢。”
此時光頭察覺到氣氛有點危險了。
果然，她不會輕易信任他們無涯。
因為某種意義上，無涯跟天璽難說本質會有什麽區別。
所以……她不願意談歸入無涯。
韋如狐早已有了這個猜想，也沒想過會那麽容易達成所願，所以鄭重道：“單純的承諾好像沒什麽用，所以我帶了協議，以及我上司的公章，如果違背諾言，你拿著這個協議去找工會就可以完成對無涯的制裁——我知道單純只有你，肯定不行，但你別忘了其他財團會搭一把手。“
還是那句話，普通人哪怕有絕對的證據，也制裁不了財閥，但其他財閥可以。
所以韋如狐這個提議是有實質性意義的，不是畫大餅——反正不可能騙到隋炘這樣的人，還不如開門見山。
隋炘摸著下巴，吸著營養液，“姐姐您真好，我肯定是信的，但誰願意對付自己的東家啊。”
光頭跟韋如狐都下意識楞了下，且都看了她一眼，以為她在幽默，結果發現她還挺認真。
所以……她是真忘了自己剛炸了天璽的大樓嗎？
韋如狐眼眸微斂，手指用樹枝再次挑了下篝火裏面燒紅的炭星，決定更直接點，“誰都不容易，上班嘛，不寒磣，所以你等下要不要跟我們回無涯，外面實在太危險了，據我所知那個萊恩跟林歲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M城也是他們的地盤。”
隋炘知道無涯是連人帶資料都想要，這個韋如狐的談判目的也是這個。
“我想回的，畢竟無涯是我的家，但無涯對我這麽好，你們又為了救我冒這麽大的風險，所以我怎麽好意思把危險帶給你們，誰家逃犯逃出生天會直接往家裏跑？這不是給家裏人招禍。”
她真是好會說話，想跑路了都能搞得這麽清新脫俗。
光頭都想反問：那你不跟我們走，我們不是更白救了？
其實他還真開口了，“風險這個肯定有，但我們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把你帶……”
樹枝從篝火堆裏抽出來，啪一下打在他褲腿上，火星濺射，光頭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閉嘴了。
但韋如狐還是看到隋炘果然趁機來了一句，委委屈屈地：“啊？可是你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救我嗎？”
我跟你們談感情，你們怎麽能跟我談拐賣呢。
韋如狐嘆氣，正要說話。
隋炘：“我都準備了要把資料給你們呢。”
韋如狐的話收在咽喉，挑眉道：“變異人的？”
“對，是之前駐地那些布置的相關數據以及後面他們初步根據變異人的血液等材料檢測出來的數據……”
隋炘坦然告知，那光頭的呼吸都不太穩了。
果然啊，這個一鳴驚人的鹹魚無間使徒是搞了一波大的。
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想的好。
“那麽……”
隋炘：“可是怎麽辦啊，如果我把這些數據給你們了，我又絕對不能回無涯，一個人在外漂泊，萬一不小心死了，豈不是讓家人們傷心？”
這種話暗示的意思很明確了。
不會白給，甚至不會跟無涯救她這件事等價抵消。
光頭早知道這姑娘不好對付，也絕對是個狠人，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再次看向韋如狐。
後者也不意外，說：“最好的建議是讓我們保護你，事實上，以我個人而言，我倒是不介意為了保護你付出代價，誰讓妹妹你這麽可愛呢。”
隋炘：“那個P6也說要保護我，漂亮女人都愛撒謊騙人。”
哎，也有騙不到的。
韋如狐微笑：“那麽，你不要姐姐保護，想要什麽？”
廢話，當然是錢啊。
隋炘故作害羞，斟酌了下，說：“我要一個維京二級賬戶，且必須附帶保密協議的C級儲存庫，開戶權限地區在西北區，儲存庫裏面還必須放價值100萬LB的化石資源。”
從韋如狐兩人聽到維京二級賬戶開始，光頭的腦子就開始疼了。
這個小狐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每一個附帶的小要求都在卡BUG。
首先維京財團是專門的銀行財團，他們的維京賬戶本來就私密性極高，不太可能被其他財團刺探隱私，反正她的那個賬戶被無涯監管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無涯總部那邊花了大代價跟人脈跟維京官方高層達成默契，私下偷偷出賣賬戶信息跟戶主隱私……但BUG又來了，保密協議的儲存庫是二級賬戶的BUFF，維京那邊也為了確保自家銀行內部人員不會因為某些私人利益導致財團核心規則被破壞，也給自家設立了防火墻多級賬戶+儲存庫的保密協議是一層層疊加連鎖的BUFF，而維京高層一般都只管轄一個區塊，比如賬戶的歸賬戶，儲藏庫的歸儲藏庫，這樣一來，要達成合作就得至少打通兩個高層。
這還不知，她還曉得附帶地區，一旦開戶定在西北區，無涯這邊還得負責跟西北那邊的負責人打通關系，因為人家還有監管地區賬戶的權限，那倆高層但凡操作了，這個負責人要查肯定是查得到的，但凡遇到嚴謹一點的，都不用查，賬戶違規調閱的瞬間就會被其下轄的部門上報了，所以無涯還得負責把這個負責人給打通了關系。
這特麽的……真心在卡BUG。
光她現在表現出來的價值也不足以讓天涯耗費這麽大的心力，真的。
光頭如鯁在喉，而韋如狐倒是有涵養，說：“妹妹你何不直接要求要一個三級賬戶呢。”
隋炘一楞，不好意思道：“那不是強人所難麽，三級賬戶的開戶第一條要求就是自身資產至少三千萬LB起呢，二級的就簡單多了，用無涯這邊走關系還是可以弄到一個的。”
你真是謙虛的，這可一點都不簡單。
但也不是不可以辦，至少韋如狐知道上面那位可以辦到。
“這需要一點時間，沒那麽快辦到，今晚肯定做不到，如果你今晚要單獨離開，恐怕我們沒貼身陪伴的話，一旦有什麽危險……當然，你是變異人，戰力肯定也是很強的，要自保應該也不難。”
韋如狐給了隋炘選擇的時間，委婉中略帶提醒。
這裏是M城郊區，恐怕用不了多久，天璽那邊的武裝團隊就能找到外面來了。
畢竟天璽的飛行組跟衛星系統也不是開玩笑的。
這次他們能成功，包括她自己能殺出天璽大樓，也是因為此前天璽的主力跟衛星體系都在前線那邊被拖住了，否則……搞定人家一個分公司老巢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行吧，我跟你們一起，畢竟我現在很虛弱，需要有人保護我。”
“接應的車在路上，很快就能到。”韋如狐也解釋了一句，“車子會走密林路線，避開衛星洞察，一旦走飛行組，目標太大，很容易被鎖定攔截，固然無涯的戰機系統不怵天璽，但是這塊區域還是以天璽地盤為主，就不冒險了。”
隋炘看了一眼邊上的環境，暗道如果韋如狐有心防備她逃走，不會選擇這樣的環境，因為有利於她變形隱藏。
看來是真心的。
隋炘對此好像也不是很抗拒，光頭心裏既松一口氣，又隱隱不安，於是在接應的人到來之前，特地轉移話題，“對了，隋顧問，你今天這一手可真厲害啊，那些變異人都不如你，之前還有人說BO5是廢材區。”
現在消息傳出去，不知道其他變異人怎麽想。
反正還在遺跡區裏面跟財團們廝殺的那些變異人肯定大為震驚。
隋炘對此倒是不太在乎，“運氣好而已，運氣運氣，估計你們也知道我是變形異能了，就是鉆空子逃生，第一次用一用還行，後面就難了。”
她知道接下來外面肯定會對她的異能有所調查，變形異能這個概念肯定會廣為人知，所以她沒必要瞞著。
當然，她的模擬異能跟變形異能有點差別，能藏久一點也好。
韋如狐：“事實上，我有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你都說不太禮貌了，那肯定不能問啊。
隋炘內心跟表面一向是反著來的，心裏腹誹，表面恭敬乖巧，“姐姐您說就是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而且您這樣的人，哪裏會問出什麽不好的問題。”
就算再犀利，她隋炘難道還怕了？什麽場面沒見過。
韋如狐還挺真心，湊近了一些，鴨舌帽下面的狐兒臉在火光下顯得分外瑰麗動人。
“我想問問，你每次變形，身體縮小什麽的……衣服怎麽辦？是不是都光著了？”
光頭正在喝水，聞言嗆住的瞬間捂住了嘴巴，而隋炘仿佛被刺中死穴，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狐兒臉，牙根都有點緊。
果然很不禮貌。
隋炘很想撓花眼前這張狐兒臉，但忍住了，禮貌微笑著回答：“怎麽會，我們變異人的超級異能你們想象不到，絕不會有此種不體面的事發生。”
韋如狐恍然，“哦，那是很神奇，就跟以前一些神話小說裏面的怪物化形？”
隋炘：“對對對，類似盤絲大仙那什麽仙子。”
韋如狐：“蜘蛛精？”
隋炘：“……”
你還狐貍精呢。
車子怎麽來不來？趕緊走吧，這天沒法聊。
負氣的隋炘也拿了樹枝戳篝火堆，剛戳了幾下，忽然，她轉頭看向遠方。
她聽到了動靜。
“那個，韋狐貍，額不是，韋總，你之前提的接應是爬上跑的車子，不是天上飛的吧。”
韋如狐臉色微變，看了下遠方黑點，正要解釋，卻見邊上的隋炘嘩啦一下……
“看來我們的談判得下次了，韋總。”
韋如狐伸出的手攥住的不是她的手臂，而是掉落的衣物。
衣物跌落在她手中，其餘的嘩啦啦落地疊放，他們在火光中壓根看不清那衣物下咻一下躥進操控的小小蜘蛛，但韋如狐還是捕捉到了，另一只手企圖去勾住那根蜘蛛絲。
但來不及了。
蜘蛛絲拽著U盤連著小蜘蛛跳進了邊上的溪流。
順著小溪流水飛快流淌消失。
篝火依舊，但光頭已經驚呆了，韋如狐在原地，抓著外套捏緊了些許，最終皺著眉看向遠方。
光頭：“是天璽的人？快走！”
韋如狐嘆氣，“不是，是我們無涯的人。”
光頭皺眉，忽然意識到了尷尬的地方。
“高層那邊反悔了？不按您之前定好的計劃，直接派戰機過來帶人……”
說是帶人，其實有抓人的意思。
這顯然違背了最初的計劃。
韋如狐那一派的人認為一個可靠的變異人還是以拉攏重用為主，硬搞只會得到C區那邊的對抗結果。
跟類似單本溪這樣的人為敵，實在不智。
但顯然無涯內部有人主張鷹派。
“隋炘是誤會了吧，以為是天璽的人……”
“不，她知道是咱們這邊的人，但這不妨礙她逃走，反正她只需要一個理由——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回歸咱們無涯。”
韋如狐看向地上，光頭順著她的目標看去。
盒子裏的營養液被吃幹凈了。
一根不剩。
所以，這小可愛跟他們扯七扯八，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吃光營養液。
超級飯桶，人設很穩。
很快，韋如狐從卡車司機那邊得知了一件事——最初那姑娘跳上卡車的時候還有背包，但現在背包不見了。
路上逃亡的時候，這人自己當著他的面拿出U盤放進衣兜裏，隨手把背包扔了。
扔在哪，他沒註意，因為當時第一反應是U盤重要，以為那背包沒什麽東西。
現在他仔細想了下，覺得其中有貓膩。
那背包肯定在溪邊位置。
現在回去估計找不到了，人家順著溪流下去逃跑，路上肯定順帶著把背包帶走。
這一片黑夜，無邊曠野跟密林，鬼追蹤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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